新中国成立50年来,一代又一代知识分子,辞别故土,西出阳关,奔向戈壁、荒漠,在新疆的边陲热土上生根、发芽、开花、结果。
斗转星移,岁月如歌。如今,老一辈魂系西域,两鬓染霜仍痴心不改;新一辈情牵绿洲,面向未来,雄姿英发。三代人呵,共同用拓荒的金犁,在这里播撒着忠诚与坚韧,用知识构筑祥和与繁荣。
他们的故事,似一支荡气回肠、高亢激越的长歌,使人感受到一种慑魂动魄的力量,像一部厚厚的人生大书,蕴含着搏击的豪迈与悲壮……
这绿洲,这荒漠,生着咱的根,牵着咱的魂,怎舍得离开,就是死了,骨灰也要撒在这里。
——畜牧专家刘守仁的话
当年,战争的硝烟尚未散尽,“铸剑为犁”的构想就在共和国领袖的胸中萌生。挥师西进的王震将军,沿途求贤若渴,广揽人才,一大批热血青年学生满怀报国热情,随军西进。“南国公主”马静芳就是其中的一位。
马静芳,祖籍江南,曾有过“公主”般的童年,父亲是旅居南洋的华侨,为柬埔寨四大米商之一,在波罗勉省拥有几条街的产业。应共和国屯垦戍边的呼唤,她放弃了留学法国的机会,毅然踏上西行的长路,来到阿克苏农垦一师兽医站。初来乍到,粗犷而荒寂的西域使她心里孤寂寂、酸辣辣,故乡的小桥流水、荷塘秀色与边陲的冰峰峭壁、大漠孤烟形成强烈反差。在这里,方圆几十里甚至上百里渺无人烟,夜晚时常听到野兽的嚎叫。住的地窝子,房梁上垂挂着长长的柳芽,墙根冒出一蓬蓬芦草。墙壁潮湿得用手指一按一个坑。在故乡多是吃大米、青菜,来到这里只得吃酸奶、啃干馍,肚子老是胀鼓鼓的。长期吃不到鲜菜,嘴唇干裂,鼻子动不动就流血。
从生疏到亲和,从陌生到热恋,马静芳一干就是40余载。在帕米尔高原,在塔里木河畔,在木尔峰下……哪里有疫情,哪里就晃动着她的身影。在漫长的岁月里,马静芳时常半夜三更给牲畜打针、灌药,遇到疫情流行就彻夜守候在猪栏、马厩、牛棚;治疗牛马便秘,她有时就用手掏取粪便,从不嫌脏怕累。这期间,她多次被猪咬过,被牛顶过,被马踢过……听到马静芳在新疆受的苦与累,远在美国、日本、法国的亲人,不断来信来电劝她到海外定居,并派她妹妹从大洋彼岸前来劝说。马静芳说:“在这里,觉得生活得很充实,在祖国大家庭里,心里踏实,苦点累点也感到幸福。”看到姐姐铁了心要“嫁”给新疆,妹妹流着泪说:“姐,你怎么这么傻!”
眼下,边塞的风雪在她的脸上刻下深深的皱纹,岁月染白了发,可马静芳仍痴心不改。她放弃继承父亲遗产的机会,定居在阿克苏。她说:“故乡难忘,但生命的根已深深扎在这里,怎舍得离开。”
故乡难忘,情系边疆。这独特的情愫在13万支边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专业人才的身上,交融得和谐而亮丽!站在记者面前的黄文元,个儿魁梧,体魄健壮,谈吐幽默而无拘无束。从外在形象到内在心理,边塞风雨将他雕塑成了地地道道的新疆汉子。1963年,刚从江苏农学院毕业的黄文元,便离开江南水乡,来到天山脚下。像马静芳一样,黄文元内心也曾有过猛烈的撞击。他竭力将乡情乡思移于边陲,对边疆像对家乡一样去热爱,总想把家乡的东西搬过来,让这里像江南一样,有禾壮树茂的碧野,有翠柳拥抱的荷塘,有高楼林立的城镇……为此,他36载以坚韧的毅力潜心研究与创造,捧出7项成果,为边疆农业作出了贡献。
我们在采访中,黄文元谈得最多的是水稻。他指着塔里木河畔的稻田,眉飞色舞,如数家珍。飞机播种、机械插秧、科学施肥,谈得那么投入,那么过瘾。不难看出,在他的内心世界里,已把江南水乡与边陲田野和谐地融为一体了。
江南脆生生的荷藕、鲜嫩嫩的茭白、绿葱葱的荸荠……都是黄文元爱吃的。正是把新疆变成江南的构想,这位农业专家与同伴们凭借科技的力量,将江南的藕、茭白、荸荠移植到了新疆。据史记载,西域本无荷,即使在南疆博斯腾湖的莲花池中,也因水凉而深,只有浮花而不长藕。沙漠地带怎能种活莲藕,是不是“痴人说梦”?在人们疑惑的目光中,他和同伴们背来藕种,整田打堤,晒水选芽,播种定苗……历经数载的探索、实验,塔里木垦区终于绽出清香四溢的荷花,长出鲜嫩甜脆的长藕,并得到大面积推广。
“谁说咱是心血耗干的枯草?即使是枯草也属于绿洲,化作一潮湿的黑泥!”这是一位老军垦写的诗,表达了他们整整一代人的心声!畜牧专家刘守仁说:“这荒漠,这绿洲,生着咱的根,牵着咱的魂,怎舍得离开?我活着在草原,死了就将骨灰撒在牧场。”
刘守仁,1955年毕业于南京农学院畜牧系,谢绝母校的挽留,来到新疆,一头扎进紫泥泉种羊场。此后,五彩斑斓的草原、蘑菇般撒落的帐篷、白云飘落似的羊群……都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。几十年的求索,无数次的攻关,他将草原上土羊进行良种改造,培育出耐寒、粗饲、毛长、肉嫩的“军垦细毛羊”,这种羊最大者体重达165公斤,一次能剪毛24公斤,经济效益提高了10倍,年创造直接经济价值2亿元。目前,这种羊种已扩散到全国23个省、市、自治区,刘守仁也因此被誉为“细毛羊之父”。
名誉接踵而至。浙江农大、南京农学院先后来函请他任教,远在故乡的妻儿也盼他回家团聚。但刘守仁对这片热土痴痴情深,毅然又在这里承担起国家科委交给的绵羊育种攻关课题,向新的科学高峰冲刺。令来自德国、澳大利亚的同行们大惑不解的是,刘守仁没有成为百万富翁,没有别墅,却对事业的追求这么执著。
“青山处处埋忠骨,何须马革裹尸还”,将灵与肉融化进这片热土的何止一人!在生产建设兵团采访,记者看到,几乎每一个团场都有一块不小的墓地,人们亲切地称之为“编外连队”,这里边也长眠着一些老一代知识分子。墓地的四周长满了骆驼刺、红柳和胡杨,表面看上去不怎么茂盛,根却扎得很深。站在这墓地前,记者觉得,这掩埋着民族瑰宝的坟墓,像天山一样巍峨雄伟。
在农垦新城石河子市,记者遇到一位已成为老奶奶的五十年代山东籍女知青,她在送孙女到上海读大学时叮嘱:“大学毕业后一定要回农场来,这里有你的根!”孙女含泪点头。望着远去的列车,这位老知青颇有感慨地说:“在年轻一代身上发生的故事意味深长。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,成千上万的第二代第三代不甘心在边疆的土地上继续厮守,潮水般涌向外面的世界。但近几年‘逃兵’们又潮水般涌回来,因为他们发现:父辈们开垦守望的这片土地,不仅是神圣的、庄严的,而且可以创出金子来。”据生产建设兵团团委的同志介绍,仅去年就有3214名大中专毕业生充实到生产建设兵团,今年又有一大批内地高校毕业生即将前来。
西部拓荒,造福子孙后代的千秋业,这要付出比战争更大的坚韧。
——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创始人之一张仲瀚的话
作战地图变成生产地图,战马套上犁绳,枪杆换成锄头。垦荒大军合围了中国西部的两大沙漠:塔克拉玛干沙漠和古尔通古特沙漠,在“死亡之海”泛生命之舟,其艰难常人难以想象。
创业之初,“文弱书生”在冷寂的亘古荒原上生存与工作,其生理和心理都经历了严酷的锤炼。他们住的是地窝,在地上随便挖个坑,上面盖上芨芨草,一人一个窝。吃的是玉米面馍,喝的是又涩又苦的盐碱水,有时长时间吃不上油,做饭用的锅和铲子全都生了锈。夏日,酷热的骄阳直晒,地窝子像个蒸笼,人一进去就是一身汗;冬天,刺骨的风像长鞭子,把人的脸割得生疼,很多人的手脚冻坏了,有的冻掉了耳朵。有一位女知青放火烧荒,一下子窜出几只狼,她急中生智钻进火堆里,免除了狼的袭击,却把身体烧伤了。
“庄稼要从汗水血水里收获,科技工作者的生命和庄稼一样任重道远,充实灿烂。”说这话时,“中国啤酒花大王”王良斌脸色庄重,语调铿锵。
好像他来到新疆,来到世界上就与啤酒花有着生死情缘,等着这多年生草本植物开出灿烂的花。1963年,王良斌从四川农学院毕业后,就一头扎进新疆阜北农场,与啤酒花生死相恋,达到如痴如醉的境地。几十年间,很少过节假日,天天围着实验田侍奉啤酒花。常常把房前、屋后当试验苗圃,有时晚上从睡梦中爬起,借月光观察植物的生长。炎炎烈日下,地表温度高达45摄氏度,烤得他浑身冒汗,晒得他头晕脑胀,皮肤发红、变黑。有时沙尘暴袭来,吹得人睁不开眼睛,他只得爬在低洼处躲蔽,风过后身体常被沙土所掩埋。农场的蚊子挺凶,毒性很大,一咬就肿,一抓就烂,十几天都好不了。如痴如醉的王良斌,对什么苦和累,似乎全然不知。
严寒酷暑,春去秋来,年复一年。王良斌的身影穿行于啤酒花丛中,日出即作,日落不息,割芽、理苗、定蔓、浇水、施肥、松土、除草……不停地创造、实践,先后培育出6个品种,设计出42种种植方案。辛勤劳作的结果,亩产达到180公斤,比捷克、德国的单产要高30%,酒花质量达到国际先进水平,因而在啤酒花王国掀起了一股“王良斌冲击波”。1997年,中、德、日三国6家企业共同投资的新疆东亚联合酒花有限公司成立,他担任董事长。
西部的人生凝重而深邃。1959年毕业于新疆八一农学院的杨树森,对棉花痴痴情深。他说:“新疆的环境气候最适宜种棉花,而中国植棉史最长,如果培育不出优良的棉花品种,我们愧对祖先啊!”为探索“银海”奥秘,杨树森来到环境恶劣的塔里木,雄心勃勃地开始棉花良种的杂交繁育工作,全身心沉浸在欢愉的创造中,夜以继日地“等”在棉田里,采集花粉、杂交试验、观察对比、单株选育……周围的同志拿他逗乐:“老杨恋上了棉花姑娘,冷落了妻子张姑娘。”
育种工作刚有新进展,“文革”风暴袭来,杨树森举步维艰,在逆境中挣扎。1968年,他培育的优良品系定型了,却被打入“牛棚”,横遭批斗。眼看9年辛勤培育的良种将要功亏一篑,杨树森心急如焚,在老职工的掩护下,杨树森接受着“群众监督”,进行着“劳动改造”,台上“低头认罪”、“接受批判”,台下在“地下”进行品种创新与选育。多年积累的技术资料被付之一炬,辛勤培育的苗圃被牲畜践踏啃食,杨树森欲哭无泪。但他并没有屈服,靠着简易工具:一杆小秤、一块刮绒板、一把梳子,仍旧坚持着科学试验。简陋的宿舍代替了试验室,昏黄的煤油灯光时常彻夜长明。雨过天晴,科研之花绽放出五彩缤纷的色彩,杨树森培育的棉花优良品系——正式命名为“军棉一号”,并迅速在全疆推广,每年创造财富上亿元,许多贫困团场和相邻农村因此脱贫致富。
像杨树森一样,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13万名科技人员,创造出700余项达到省部级以上的科研成果,大都得到推广应用,为新疆经济发展作出了贡献。当观看飞机播种、农田喷灌、大型机械收割的壮观景象时,当在农垦新城欣赏到品种繁多的高科技产品时,谁能算得出,这里面融进了一代又一代知识分子多少执著、多少血汗?
抚今追昔,感慨良多。石河子大学校长郑国瑛遥想当年,热泪盈眶。1959年,他在西安交通大学毕业时年仅21岁,来到新疆参与“兵团人才摇篮”石河子农学院的筹建工作。当年9月,石河子已下起雪,大地白茫茫一片。在一片空寂的戈壁滩上,他与同来的30名大学毕业生铲雪、挖地窝、建校舍。戈壁滩上到处是顽石层,铁锨根本挖不动,得用十字镐硬刨,一镐下去,叮咣冒火星,半天刨不出个窝,而吃的是玉米、白菜帮。每人发一个盆盛水,先刷牙,再洗脸,洗完脸的水洗衣服,洗完衣服再洗脚。郑国瑛负责筹建水利系,第一年招了100个学生,就在一座土坯房里上课。
“今天,石河子大学已是闻名全疆的综合性大学,在校学生11000多人,教职工2400多人,校园占地2000多亩。校内楼房林立,绿树成荫,人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,当年的地窝子是怎样冒出一座大学的。”言及此,郑国瑛脸上露出自豪、舒心的笑容。
记者同石河子大学即将奔赴天山南北的毕业生座谈。他们个个似羽毛丰满的乳燕,跃跃欲试,豪情满怀。他们设想着建设沙漠绿色植物园,引用胚胎移植技术改造新疆土牛,治理塔里木河建设现代生态农业,构筑南疆彩色棉花基地……这群年轻知识分子的共同心愿是,继承老一代不畏艰难困苦,不断探索创新的精神,在西部开发中书写新的篇章。
奉献的人生最壮丽。
——棉花专家杨树森的话
初夏,记者来到沙漠深处的农六师芳草湖农场。登上沙丘,极目远眺,一片吐翠放叶的梭梭林,覆盖着200亩昔日随风流动的沙包。从沙包中改造的棉田里,幼苗已舒展着身子露出地面。
有人说,在新疆种活一棵树,比养活一个孩子还难。在流动沙漠上造林更是难于上青天。1994年,被芳草湖农场人称为“树痴”的场长李世俭,从甘肃购来14公斤耐旱固沙的梭梭种,场里的技术员们像侍奉婴儿般精心育苗。沙漠中缺水,有点水也含有芒硝不能浇树,他们从百里外运来的食用水给了小树,自己有时只得饮用苦水。沙漠深处的夜晚,渺无人烟,偶尔几声狼嚎,更渲染出难耐的寂寥。看护幼苗的技术员们,有时实在忍耐不住了,就面对空旷的沙海狂吼一阵,排遣心中的孤寂。几年间,树苗与人一起顽强生存并逐步成林。李世俭雄心勃勃地勾勒了他的规划:在绿化沙包的基础上,用10年时间,建成一个水路林配套,以观赏动植物为主的沙漠公园。
与黄沙较量,是一场旷日持久的鏖战,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知识分子与广大农工一起,用智慧和汗水哺育着绿色,扩展着人类的生存空间。40多年来,植树230万亩,给两大沙漠镶上厚厚的绿边,给新疆增添了170多块大大小小的绿洲,这是多么大的贡献啊!一位“老树迷”说:“我们这一辈子,苦点累点算啥?只求这些树能活下去,只盼新疆的荒漠全都变成绿洲。这是造福子孙后代的事呵!”
别无他求,唯求奉献,这是西部知识分子的理想所在。掐指计算,棉花专家罗思华在边疆已度过35个春秋。1964年8月,风华正茂的罗思华从西南农学院毕业,毅然告别天府之国,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十师扎下了根。他被分到良种繁育站工作,便把精力倾注在玉米新品种的培育上。没有实验室,他要了一间旧空房;没有天平、台秤,他让去乌鲁木齐开会的妻子捎回来;做实验需要标尺、量杯、水分测量器,他能借就借,能做就自己动手……区区斗室,成了他献身科研事业的圣地。
实验班只有5个人,其中4个是女的,自然重活、脏活、难干的活,全落到了罗思华身上。实验田面积小,中耕时机车不好进地,只能用马拉中耕器作业。女同志害怕吆喝牲口,老罗就现学现卖。他顶着烈日,挥汗如雨,在地里来回奔跑着,吆喝着,手上磨起了血泡,也不在乎;但晚上一回到住地,就成了“狗熊”——往床上一躺,就再也不想起来了。罗思华与爱人都是高级农艺师,但他们的家十分简陋,院墙是用葵花秆夹成的,院门是柳条编成的,几件主要家具是买的别人的旧东西。生活的艰辛,过度的操劳,使他落下了严重的风湿病。他经常腰疼得站立不稳,肩周炎发作时,两只胳膊几乎抬不起来……今日,他已华发满头,仍痴心不改,倾心于所钟情的育种事业。
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。为了新疆的祥和与繁荣,老一辈知识分子“献了青春献了终身,献了终身献了子孙”,有的已长眠在这片土地上。
在生产建设兵团的每一块绿洲,都能讲出一段动人的故事,而“绿洲母亲”奉献出的爱足以彪炳千秋。从1952年开始,山东、湖南、上海以及来自全国各地的成千上万的女知青出现在戈壁荒原。由于她们的到来,这亘古的荒原开始有了爱情,有了人间的欢乐,有了无数个军垦家庭,才繁衍了军垦第二代、第三代人。从某种意义上说,没有她们的参与,便没有西部中国的今天。
她叫王效娥,是1952年进疆的女知青。当时生产建设兵团在山东招人,18岁的她瞒着家人报上名,踏上向西远行的长路。路途一走就是两个月。一路上,她们把买的锅盔、饼装进麻袋,坐在屁股底下,饿了,就着咸菜吃。回忆当年情景,王效娥说:“汽车越走越荒凉,一路的石头蛋,一路的戈壁滩。看着看着就开始想家了,有一人开始哭,大家就哭成一片。到达休息地,带队的同志就让大家唱歌、跳舞,一闹也就什么都忘了。”
到新疆后,她们陆陆续续地与军垦战士结了婚,组织了家庭,这特殊环境造就的爱情,能说不神圣伟大吗?当初,她们中不少人的结婚是不情愿的,但以后又大都过得舒心、美满。几万女知青没有一个当“逃兵”跑回去的。特别是“文革”中,不少人的丈夫被打成“走资派”,她们对丈夫仍然忠贞不二。
五十年间,兵团人在亘古荒原上开垦出1600万亩耕地,修建3000多处水利设施,形成了干旱地区独具一格的机械化大规模农业。昔日渺无人迹的地方,如今崛起一座座新城:石河子、北屯、奎屯、五家渠……这里面当然也渗透着广大知识分子的智慧、热血和汗水。他们捧出的数千项科研成果,取得了巨大的社会与经济效益,科技进步在工农业生产中的贡献份额分别达到了36%和44%,科技成果推广率达70%。
巍峨的知识分子群雕挺立于西部,构成大开发的坚实脊梁。他们用知识之犁推动了波澜壮阔的西部开发潮。